grandma
外婆。奶奶。
我居然有这样的想法。要是外婆是植物人，或者，在某个夜晚睡着安详地逝去。也比这样看着时钟分分秒秒苦熬日夜要好。
某天说到全家出去玩的想法，youqinyi略带兴奋地说：“我想啊要是外婆不在的话，…………算了算了，不能这么说。”我们家的全家旅行计划有很多，大多都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扼杀在想法中。大家都遗憾。不知道遗憾的侧重点是什么。
“她昨天和保姆说，你给我拿点什么东西吃下去，我可以去死。”在饭桌上，一则笑闻被妈妈说给大家听。“是啊是啊，上次就这么说！””我说我看你是太闲了又七想八想！”然后更多外婆古怪乖戾的言谈举动被拿出来谈论，快速提出，又快速略过，责骂，嘲笑，不可思议，猎奇的快意。空气的味道很复杂。我觉得很荒谬的是，居然没有人看起来像我一样觉得这样的场面是如此的荒谬。
午夜降临，一如往常我埋在书和文字里。很久以来第一次开起音乐厅，听着听着我就哭了。很纳闷，挖了挖原因，我想是因为外婆。
这几年记忆力越来越糟糕，很多很重要的事情都记不清了。
外婆是什么时候迅速衰老并全然残废的？
外婆是什么时候几乎不在说话了？
上一次吃外婆做的饭是什么时候了？荔枝肉，油厚的肉汤，粉蒸肉汤，蛤蜊炖蛋，牛蛙，小芭蕉，炸油饼……可是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了？
她总是动不动就给我做吃的，买早饭，做午饭晚饭宵夜，水果，零食。只要我稍微示意，下次回外婆家就会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摆在那里等我。买好吃的给我吃。外婆需要买东西给我吃，需要我吃和喜欢她买的吃的东西，比我更需要。
我恨我自己不能和外婆沟通。我不能分担外婆的一点点孤独，我恨我自己。这样的害怕，让我都不敢做在她的身边太久。我会被自己的内疚、和看着她受苦的难过而窒息。我很没用地选择了逃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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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
我为奶奶曾经为我做的事情，她对我绝对的爱，和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，和我自己的心态，而感到十分难过。